语言研究的多维视角

一个语言现象究竟可以从多少个角度去研究？

每一个要做论文的，必定首先要给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所发现的或准备去探讨的这个语言现象，可以或应该从哪个角度去研究？

什么样的语言现象可以从什么角度去研究呢？

我们先粗略地概览一下，一个简单句可以从什么角度去观察它。

 

看一个简单句――

我今天去过咱们学校图书馆了。

Today I 've been to our school library.

Сегодня я побывал в нашей школьной библиотеке.

今日、私は私たちの学校の図書館に行った。

오늘은 우리 학교 도서관에 있었어요。

Heute habe ich an unserer Schule Bibliothek gewesen.

Aujourd'hui, je suis allé à notre bibliothèque de l'école.

 

从句法角度：可以有主语、谓语、补语（补足语）［状语］、定语；

从语义功能角度：可以有主体、述语、客体及语义相关成分；

从修辞角度：句子的使用场合及使用范围(口语体、书面语体、报刊语体等)；

从逻辑角度：可以有主辞、谓辞；

从话语语言学角度：可以有主题、述题；

从信息传递角度：可以有已知、未知（新知）；

从语用学角度：语词或语句本身含义和语用义、语境（上下文）；

等等。

 

如今做论文如要达到可以发表的水平，关键是换一个新的角度，发现一些新的问题，有一些新的所得，从而使论文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这里需要使观点提到一定的理论高度，并能取得对理论建设和教学实践的指导作用。

论文的结构中不可缺少的首先是对历史和现状的回顾，也就是显示出作者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熟悉别人的、尤其是前辈的研究成果，故而做论文要经常翻阅重要的杂志期刊和已出版的书籍，细读重要章节或者通览全书。实际上为了节省时间，往往的做法是就一个问题通览相关文章或专题著作。论文中的所谓引文展示的实际上就是问题的高点和前沿。做论文实际就是在高点上再做文章。重复别人的东西肯定是没有价值的。这也是防止抄袭和避免被认为是剽窃的关键。

论文结构合乎逻辑也是非常重要的，避免逻辑错误实际上是需要时刻警惕的。所谓结构严谨、条理清晰就是这个意思。

 

一、传统语言研究与语言研究新视角

季羡林说“现在大家公认，21世纪将是语言学和生物学的世纪，语言学的研究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建设，关系到人类发展的前途，可惜我们国家认识到这一点的人真如风毛麟角。一些主管这方面的领导人也不例外。”（给武铁平的信《模糊语言学》序，1993. 5. 6）

语言规律理解得越深，语言学习掌握和教学就能做得越好。研究外语和研究汉语同样重要，其中汉语语言研究也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

传统语言研究一般认为是从普通语言学：语法学、词汇学、修辞学等方面对语言进行的研究，具有很强的实践性。俄语语言研究历来就有逻辑语义学派和形式语法学派之差别。

我们认为至今传统的语言研究仍是其它领域语言研究的基石，仍然具有不可忽视的生命力。然而必须看到的是，新的语言研究视角不断被发现和创立，研究成果也不断地涌现出来。如果还沉湎于传统的东西不放，只是对传统的东西采取打补丁补缺的办法是明显的不适应今天的需要。但是要进行新的开拓性的研究，对年轻人来说，不了解传统的东西也是不行的，我们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所以，普通语言学，包括语音学、词法学、句法学、词汇学、修辞学等基本的语言学理论是必须掌握的。近20年的语言研究的发展对我们的下一步的语言研究提出了新的任务。可以看到，语义学有了长足的进步，语用学也争得了很重要的地位。那么，什么是语用学？它的研究范围是什么？与语义学的分界在哪里？涉及哪些方面？

还有一门学问，在中国国内很少有人注意和重视，这就是语言类型学。

再有值得我们重视的是认知语法，或称为认知语言学。什么是认知语言学？它的主要研究范围和研究方法是什么？它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什么？

另外，就是符号学。从符号学角度可以探讨什么类型的问题？见我的论文《论语言与符号－语言学与符号学思辨》，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０７，１期。

最后值得我们今天讲的是汉外对比语言学。它实际涉及语言学的所有领域。是一个值得中国俄语学界的同仁去大力涉足的领域。

而语言哲学、心理语言学、社会语言学、计算语言学等，有待于有志之士去攻关。

 

二、语义学和语用学视角

语义学和语用学的区别问题

语义学和语用学是语言系统的两个不同的组成部分，两者互相独立又互为补充。

研究中心是语言交际中的意义／语境；说话人意义、语境意义、字面之外的意义、交际者相对距离的表达等。

两种意见：语用学是语义学的组成部分－语义学是语用学的组成部分。

主要术语

H.P. Grice (1957)区分两种意义（Meaning.Philosophical Review 67.1957）

自然意义：黑云密布——快要下雨（自然现象：不涉及意图、不属于信息传递的内容）

非自然意义（说话人意义）：鸣笛一紧急事件（涉及意图，属于真正的信递内容）。符号、语言、文学等作为信递的方式所传递补的意义是非自然意义

语言意义即非自然意义，有：

衍推entailments即句子的真值条件，是一种纯逻辑推理，是句子固有的、稳定不变的意义成分，具有不可消除的性质，是句子的规约意义

A. 我要一匹白马—B. 我要一匹马（当且仅当在所有的情况下A为真B也为真时，A在语义上衍推B。）

衍推具有不可消除的性质，一旦消除便会产生语义矛盾：我要一匹白马，但我不要一匹马。

会话隐涵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是在理解句子衍推的基础上根据会话原则推导出来的意义

会话原则主要有四个：1）说真话（真实原则）；2）信息适量（适量准则）；3）说跟话题有关的话（相关原则）；4）说话清晰明了、简洁而有条理（明晰准则）

Grice 将会话隐涵分为一般的和特定的

一般情况下的会话隐涵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不需要特定的语境

A. 我有三个孩子。——B. 我只有三个孩子。

特定情况下的会话隐涵particular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需要特定的语境

A. 厂里要打个打字员，我发现她是大学生。——B.她不适合当打字员。

上述两种会话隐涵不是纯逻辑推导，都不是语句固有的、稳定不变的意义成分。其意义具有：

1）可消除性。这需要一定的语境或上下文。

2）不可分离性，即会话隐涵是附着于语句的内容而不是形式，用同、近义词改换语句形式并不能使会话隐涵和语句分离：

他真是个天才。——蕴涵：他是个傻瓜

他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他的智商高极了。

他的大脑特别发达。

3）可推导性。这种推导不是衍推的纯逻辑推导，必须依据会话的合作原则和准则或依靠特定的语境。

与衍推的区别是：衍推是不可消除的；衍推可以分离：他真是个天才/他的大脑特别发达（两句的真值条件不一样）；衍推是不可推导的，因为它无需依据会话的合作原则就可断定。

 

预设presuppositions

指说话人说出一句话时预先假设当然成立的命题，其特点是在句子形式上被否定后预设仍然保留。

张三的妻子病了/没有病。—— 张三有妻子。

张三后悔了/没有后悔搞语言学。—— 张三搞语言学。

张三已停止/没有停止服药。—— 张三服过药。

离婚之前张三哭了/没有哭。—— 张三后来离婚了。

要出卖的是你/不是张三。—— 有人要出卖你。

合适条件felicity conditions

即一句话按规约作为一种行为时所需要的语境条件

J. L. Austin（1962）认为每一句话都是说话人的言语行为speech acts, 这种行为包括“示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acts”，如陈述、提问、命令、许诺、警告等等。语句传递的这种意义不是什么真值条件，而是“合适条件”。(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 Oxford.The Clarenden Press.1962)

J. Searle（1969）将这样的条件具体化。(Speech Art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9 )

合适条件不能纳入真值条件。

同一个请求：

把门关上！

请把门关上好吗？

能不能把门关上？

你忘了关门！外面吵得很厉害。

真值条件（使句子成真的条件命题）、规约意义（约定俗成的意义：不可取消性、可分离性、不可推导性）——语义学

非真值条件  非规约意义（可取消性、不可分离性、可推导性）——语用学

 

短路会话隐涵——非规约性向规约性过渡

 

请求和建议

（1）Can you close the door? 疑问和请求——Can you please close the door? 请求

（2）Do you have the ability to close the door? （不可加please）只能是疑问

疑问句的请求和建议之意是推导出来的，即非规约意义，习以为常之后逐渐成为规约性意义

但“屋里真冷！”——关上窗户——隐涵尚未归约化，必须经过推导，此为语用学研究对象

最初由会话原则推导出来的非规约意义（会话隐涵）→半规约意义（短路的会话隐涵）→新的规约意义

 

三、语言类型学视角

跨语言的研究视角，具有自己的研究范式的语言共性与语言类型研究

语言学的一个分支，语言学的一个学派

自己的语言学理念、特有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

对人类语言机制和规则的任何总结概括都必须得到跨语言的验证，具体语言研究必须建立在跨语言比较得到的语言共性和类型分类的基础上。

类型学特有的研究对象就是人类语言间的共同点和差异点，差异不可逾越的极限便是语言共性之所在

标记理论  [布拉格学派N. Trubetzkoy（Н.Трубецкой）和R. Jakobson创立]

Jakoson的贡献是把标记理论的运用从音位学扩展到形态学。在形态学中，有标记和无标记的对立可以是一种包容关系，即有标记项肯定了特征Ａ，无标记项中对特征Ａ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如 woman – man， man可以包容 woman。在形态学中，无标记项的意义比有标记项的意义宽泛。俄语动词体：未完成体意义丰富。［对俄语动词体诸说的反思与教学构想，《中国俄语教学》１９９２.３］

标记模式

有标记

无标记

一般来说，无标记项的分布范围要比有标记项的大。在形态学中，无标记项的意义要比有标记项的宽泛，可以包容有标记项的内容。

有标记和无标记的对立在语方分析的所有层次上都起作用。

Dog对 bitch 而言，无标记的程度很高，因为可以说female dog,但不说female bitch（语义重复）。

Hen对 cock和 cow对 bull无标记程度低些，因 those cows虽然包含bulls在内，但如全是bulls，则不可用those cows指称。可以说female dog，但不说male cow。

man 对于woman而言，无标记程度更低，只有当man不加修饰语时才是无标记的。This man 只能指男人。

历时类型学  着眼于标记的出现和消失

共时类型学  着眼于标记的有和无，可根据语言的共时的标记模式对语言的演变作出预测。

 

现在有一种倾向即将历时语言类型学和共时语言类型学结合起来的倾向。这种新的研究方向近年来集中在“语法化”的问题上即语言中实词如何逐渐演变为虚词的过程

 

四、认知语法视角

生成语法的三个假设

（1）语言是一个自足的认知系统，语言能力独立于人的其他认知能力

（2）句法是一个自足的形式系统，独立于语言结构的词汇和语义部分

（3）描写语义的手段是以真值条件为基础的某种形式逻辑

R.Langacker的认知语法（1976—1987/1991）〖space grammar〗〖cognitive grammar〗

（1）…… 不是……，对语言的描写必须参照人的一般认识规律

（2）……不是……，句法和词法在本质上跟词汇一样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象征系统，句法分析不能脱离语义

（3）……不够用，因为语义描写必须参照开放的、无限度的知识系统。

词语意义在人脑中形成情景situation即意象imagery

认知语法不设深层结构，不提转换或派生关系。

两句话可能有两种意象：

a. 小李送小王一朵花。

b. 小李送一朵花给小王。

a. 台上坐着主席团。

b. 主席团坐在台上。

a. 我送一只鹰到动物园。

b. 我送动物园一只鹰。（c. 我送到动物园一只鹰。）

a. 我送一只鹿到南极洲。（转移途径的终点）

b. 我送南极洲一只鹿。（？南极洲—领有者？）c. 我送到南极洲一只鹿。

 

认知语法注重语义描写

认知域cognative domains:描写某一语义结构时涉及的概念领域。语义结构称作“述义”predications

意象：形成一个概念或概念结构的具体方式

基体base：一个述义（语义结构）在相关认知域中的覆盖范围

侧面profile：基体的某一部分被突显或成为注意的焦点

             конец / с конца до конца / с начала до конца / туда и обратно

射体trajector(tr)：随着时间在空间移动的个体

界标landmark(lm)：相对于移动个体的另一个静止个体

go 射体从界标逐渐离去

away 侧面：射体远离界标（away基体只涉及空间域）

gone 射体已离去 （gone的基体是空间域和时间域）

gone与go的差别不在基体而在侧面；gone 与away的差别不在侧面而在基体

辖域scope：述义的辖域即基体，在相关认知域中的覆盖区，边界往往是模糊的。

╳一条手臂有１４个指节和５个指甲。此句不能接受是因为部分和整体的关系超出了直接辖域。臂是手、肘、前臂的直接辖域。手又是手掌、手指、手背的直接辖域。一个手指有三个指节一个指甲。

突显salience  go突显横侧面； gone突显竖侧面（突显的侧面不同）

图形（射体）/ 背景（界标）

中国人像日本人 / 日本人像中国人；中国的首都是北京/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

（突显的成分不同）

外显/ 隐含

pork — pig meat  triangle — three-sided polygon

组合途径不同

假设或期待不同

a. He has a few friends in high places. 他有几个位高资深的朋友。（期待相对为零）

b. He has few friends in high places. 他没有几个位高资深的朋友。（期待相对为某个量）

视角（方向/立场）不同

a. Brian is sitting to the left of Sally.

b. The hill falls gently to the bank of the river. (俯视)

c. The hill rises gently from the bank of the river.（仰望）

d. The balloon rose swiftly.

对认知语法的再认识

认知语法的成功之处

1. 语义和句法之间存在一对一的映射关系

1）不同构的语法格式必然有不同的语法值

2）任何语法标记都有自己的语义值

生成语法强调结构之间的变换，注意其格式合法性，重视线性结构，但不注意语义值和语法标记

A．小王的妈妈给他寄了一个包裹

B．小王的妈妈寄了一个包裹给他

A．后卫把球踢给了守门员

B．？后卫给守门员踢了一个球

A．后卫又给杨晨传了一个漂亮的球

B．？后卫传了一个漂亮的球给杨晨

（A）与（B）不等值

2. 认知过程对句式选择的影响

观察角度不同就会选择不同句式

The glass is with water in it.

The water is in the glass.

The glass is half-full.

The glass is half-empty.

台上坐着主席团。

主席团坐在台上。

3. 图解法

4. 成功解释语言共性和差别

  I lent him a car.

  I borrowed a car from him.

我借他一辆车：我借给他一辆车 / 我借了他的一辆车

              我借给了他一辆车 / 我从他那儿借了一辆车

              我把一辆车借给了他 / ？我借了一辆车给他

语法是词语概念内容的结构化—语义在一定程度上决定语法

认知语法的不足之处

1）忽略语法的系统性

结构主义和形式学派都认为：一种语言的各种语法结构相互制约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但形式学派走了极端。

认知语法过分强调语法结构和意义之间的一对一的映射关系，反而忽视了其间的联系

2）完全否定结构之间的转换关系：生成语法认为语言是分层次的，语言的层次观（表层、深层）是乔氏语言理论的灵魂；认知语法认为语言是单层的，不承认结构之间的转换关系

我用这把刀切菜。

这把刀，我用它切菜。

3）忽视语法对认知的反作用

世界事物的数量：语法的需要决定对事物的必要观察

英、俄语没有汉语的量词：张、片、条、一星儿+纸

汉族人把量词选择的数学能力内化了，成为不自觉的认知活动

4）过分强调语法和语义的相关性

形式学派主张形式和语义相分离

认知语言学将语法和语义看成浑然一体，但很多行为的语义特征并没有表现为语法手段（已有的语法手段有体、时、态、数、人称、性……）

5）繁琐随意的图解式

形式学派栽树，认知学派盖楼

我们认为，应该创造新型的认知语言学研究方式，有所突破。

 

五、符号学视角

近百年前，索绪尔第一次将语言学纳入符号学的视野(高名凯 1980)。他明确指出，语言学是符号学的一部分。“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胡明杨 1999：65) “语言的问题主要是符号学的问题”。(胡明杨 1999：66)这说明，语言与符号之间、语言学与符号学之间有一种本源性的联系。从符号学角度来看，由于语言和文学关系最近，故而语言文学符号学便处于人文符号学的核心地位（центр гуманитарной семиотики,见Ю.С.Степанов,2000:441）。迄今为止，语言与符号的关系，虽已谈得很多，但仍有一些可探讨和深究之处。至少眼下确立运用符号学来研究语言所要面临的课题还很多，还有许多问题需要确定并给出完满的答复。

语言是完成了第一次符号化的成熟的符号。语词或语句语用功能的改变是其再符号化的过程和结果。已有符号的再符号化，可能不具全社会性，而只适用于个别人或群体之间。语言是个有层次的符号系统，但语言外的符号却不一定具有系统性，语言学与符号学的结合使再符号化(即所指更新)问题变得突出起来，但同时两者的结合也会在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围问题上产生争议。符号作为人类认知的对象，需要用语言来解读。任何一种物质存在失去语言的解释、失去思想内容和表义功能便不能成为符号。已经成为符号的物质存在(包括语言)还可以获得再一次约定，即再符号化，但再符号化的结果必须重新获得社会或使用者及其群体的认可方才有效。而且这种重新定义，即再符号化，可以不只进行一次。因此，符号必须由语言解读后才能被语言学研究。而且语言学和符号学有各自的疆界和研究对象，两者的结合必然引起有关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围上的思考，至少在目前还有必要澄清疑问。我们设想，由于符号有国界与地域上的差异，并且可以不断的再符号化，那么语言符号学有别于一般语言学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围的突破点似应是语言符号间的跨域对比研究和语言符号的再符号化。

 

六、对比语言学视角

将自己的母语和外语进行对比，目的在于发现两者的不同点或差异

在外语的映衬下，可以发现单独研究母语发现不了的问题，反之也一样

汉外对比要有精深的外语基础和对母语的深入理解和感悟

语言类型学要求有对不同语言的掌握和熟悉

对比语言学是一个可以进一步开发的领域，其直接的作用就是促进翻译学的发展。语言对比可以促进翻译水平的提高。

最后再说说翻译研究问题：翻译理论、翻译技巧（实践）

翻译中发现第三语言渗透的问题

举几个例子：

（１）Выводы Максвелла сначала казались просто гипотезой．Но в 1888 году

немецкому физику Генриху Герцу удалось доказать существование электромаг－

нитных волн．

（？根里赫·杰尔茨）［亨利·赫兹］ ［Heinrich Rudolph Hertz(德国物理学家1857-1894)］德语

 

(2) Пока нельзя сказать，что в электронном перечне учтены все пропавшие ценности．В на стоящий момент через Интернет можно веси поиск лишь тех произведений искусства，которые раньше находились на территории земли Саксония-Ангальт．

（？萨可松尼亚·安加尔特）［萨克森·安哈特州］　［德国Sachsen-Anhalt］德语

 

（３）Она стоит на высоком узком постаменте  посредине города．Худенькая，длинноногая，как девочки её возраста．В руках она держит белого журавлика．Здесь，в Хиросиме，белый журавлик стал символом борьбы за мир．Это памятник двенадцатилетней девочке Садако Сасаки，несчастную историю которой знает каждый японец．Садако Сасаки было только два года，когда на Хиросиму упала атомная бомба．

Ей исполнилось двенадцать лет，когда она умерла．

（？萨达克·萨萨基）［祯子佐佐木—佐佐木祯子］[さだこ　ささき]日语

 

（４）Но на самом деле такой подход не только полезный (этим способом трудно перебрать)，но и более естественный — так пьют 《о де ви》 во всем мире．А эти напитки ближе всего к водке и самого ну  — тоже чистые дистилляты．Не

случайно поэтому в Европе их называют 《водой жизни》 (так переводится 《о де ви》и 《аквавита》，а у нас — самогоном．)

［？奥得维］［生命之水］[eau de vie] 法语

（５）Благодаря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ю технологии Sumsung яркость подсветки и самого экрана мобильного телефона увеличивается на 30%. （www.cifrovik.ru/ publish /open_article/5810）

（Самсунг）［？萨姆松克］[삼 숙 ] 韩语

［由于采用了三星技术工艺，手机辅助照明和屏幕本身的亮度提高了30％。］

 

需要的是对其他语言粗略地了解，第一能知道是什么语言，怎么读，第二知道如何查字典，第三知道怎么确定词义和句意（对语言的基本结构有所了解）。介绍一本书：《俄、英、德、法、日、韩　－　多国语入门》（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2012）每个语种花３０工作小时攻关，打下基本知识基础。

 

参考文献

专著类

程工，语言共性论，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William Croft. Typologe and Universals. 沈家煊导读，语言类型学与普遍语法特征，外研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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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上外教育出版社，2000

能学亮，认知语用学概论，上外教育出版社，1999

束定芳，现代语义学，上外教育出版社，2000

崔希亮，语言理解与认知，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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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壮麟，认知隐喻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陈汝东，认知修辞学，广东教育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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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熙（1933）新著国文语法，商务印书馆

王力（1933、1934）现代中国语法，商务印书馆

吕叔湘（1942、1944）中国文法要略，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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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enberg的经典论文1963，陆致极、陆丙甫译

科姆里（Comrie Bernard 1981）著，沈家煊译1989，语言共性和语言类型，华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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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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